星期三, 1月 01, 2003

台大附近的好書癖者

在世新大學當圖書館館館長4年,如果說有什麼建樹,其一為激發館員自我完成的動機;另外一個比較自豪的,則是為圖書館建設了一些重要的館藏,尤其大陸出版及翻譯的一些重要作品。而能買到這些好書,是因為在販售大陸圖書的書店,認識了一批社會學、經濟學、人類學、法學的學者,才得以達成的。

這一批買書成癖的朋友,他們常常定期在台大附近販售大陸圖書的書店出現,尤其是溫州街的明目書店更是其中代表。每逢週四早上11點的拆書大會,一定會吸引這些人出現。

這其中最有名的,是在台北商業技術學院教經濟學的洪老師,以前幾家大陸進口書店,常常以他的名字進書,所以台大附近的書店老闆,沒有人不認識他的。他是這批好書人中的大戶,每個禮拜一定花幾千元買大陸書,而且喜歡買複本。他的哲學是一本邊看邊劃線,一本則是作為典藏之用。他幾乎什麼書都可以買,但仍以經濟學及文學作品為主。他因為家大業大,可以放書的地方不少,所以以收書為樂,以後並計畫開設一個洪氏私人圖書館。以他收藏十餘年的歷史來看,他的館藏品質不能小看,尤其是大陸早期出版,台灣現在看都看不到的書籍,恐怕只有找他才行。

現在在花蓮師範學院教書的張老師,去花蓮之前,也是這群大陸書狂熱者中的書蟲,家裡的書都已堆到地板,一疊疊地。他是這群人中的資訊守門員,因為學社會學出身,因此對相關學門的重要書籍及作者都瞭如指掌,只要大陸有學術書籍的翻譯出版,他都是第一個掌握線索的人,明目的老闆有時都必須靠他指點訂書,才能掌握學術書籍出版的最新狀況。可惜他去了花蓮,我們這群人頓顯寂寞了些。沒有了他,我們頓時變成散兵游勇。

中央研究院的葉老師,是另一個書蟲,買書的歷史也甚長。他買書講求精選,而且比較針對人類學的圖書。我對人類學的了解,來自於他的幫助不小。尤其吉爾茲的名著《文化的解釋(Interpretation of culture)》,也是因為他的介紹,才得以接觸。而在幾年前的一次讀書會中,透過他的導讀,我從這本書中得到不小的收獲,也才了解人類學研究中所謂的深描及淺描。

而我則是大戶中的大戶,自己買書以外,我不只為世新大學圖書館挑書,還偶爾為淡江大學及輔仁大學圖書館選書。我在這一批買書人中,最受到敬重。因為從來沒有一個館長像我一樣,親自到書店為圖書館挑書。所以明目開箱時,我常常享有挑書的第一優先權。

但最近有鑑於家裡的書都堆到地上,晚上更睡在書堆旁,讓我不得不開始減量。一般人大概無法了解家裡書堆成一堆堆的景象,但如果我告訴各位,我的小兒子看到我的書,在某次地震像骨排一樣一排排倒下,笑得樂呵呵的樣子,應該稍可體會我們為書所苦的情況。

現在我買書也轉趨精選,只限於社會學、哲學、人類學等翻譯作品。雖然自覺可惜,但空間所限,不得不然。

其它還有一些人,如中國時報副刊主編楊澤也是常客,但買書甚少,到書店以書會友者多。尚有一批比較年輕的小夥子,慢慢有大戶之風。再過幾年,我們這些買書癖的排行榜看來必須重新洗牌,換這些年輕人當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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