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身體逐漸出現各種狀況。為了自己的學術生命,更為了小孩,因此,開始起意加重運動的份量。
公館到景美 一路走到底
以前也不是沒有運動,我其實練太極拳、太極劍及散手已久,但太極拳對我來說,運動量顯然已經不夠。這也是為什麼會參加邱素貞瑜珈的原因;這是一個一堂課1小時40分的訓練班,從每天早上8時20分到晚上,只要繳了費用,隨時都可以參加任一班。
我原來參加週六下午班,都是一般的美眉,利用週末運動,因此人滿為患。最令人無法忍受的卻是,那位老師似乎對我這位唯一的男學員,並不是挺親切,因為人多,更無法照顧到我這個新生。
我最後只好退出,加入早上由家庭主婦組成的早班課,人數較少,空間隨我選,令人心安的則是學員之間非常融洽,老師對我這個男生也比較照顧,偶而還會誇講我幾句,讓我高興一下。因此我就固定下來,參加這些老弱殘兵組成的練習班。剛開始連續幾個禮拜,我一週練習個3、4次,練完後,再慢慢由公館走到學校,消耗的體力真是不小。
我也報名阿蘭達瑜珈,這是一個與邱素貞瑜珈截然不同的訓練班,邱素貞瑜珈強調的是體位的訓練,阿蘭達則是一個強調靈修與體位結合的瑜珈屋。我參加的是週五晚上7點到9點的班,講實在話,這種班談不上體力消耗,但它後面那一套靈修的理論架構才是其重點所在。
我因為參加阿蘭達,才意外發現汀州路延伸到師大分部後,其實還有路一直通到景美,可以走到學校。有一天早上,練完邱素貞瑜珈,我就慢慢以開路的心情走下去,最後因為好友的一通電話打亂了我的計畫。但至少我知道了景美的另一個世界。
城市邊小道 好個探幽境
其實由公館走到學校,最主要的問題是車子太多及空氣品質欠佳,這也是我起意重走景美堤外便道的原因。我剛到世新大學的前幾年,偶而開車到學校,當時常走堤外便道。幾年前的一次颱風,景美溪水位過高,衝毀了堤外便道通往新店的橋樑,更淹沒了多半的路面,市政府因而關閉便道進行整修。所以有一段時間,我都沒有經過堤外便道。有幾度,我經過公館這邊的光復橋下,看到堤外便道仍被封鎖,就死了再前往的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堤外便道被規劃成行人及腳踏車專用道,然而印象中的公館段一直都以為不通,所以也沒想到要走走看。但有一天,我以嘗試的心,認為就算不通,我還是可以折回,甚或攀越堤防的梯子,再由汀州路回家。打定了主意,就邁步開始走,走到最後一段路雖然越來越窄,但終究仍有一個讓腳踏車可以通過的出口。過了這個出口,就可以右轉經過三軍總醫院舊院區,慢慢走回溫州街。
浸淫美景中 意外思童年
從此,我開始每天早上送小孩上學後,把腳踏車停在羅斯福路上,然後穿過汀州路,再由入口進入堤外便道,開始1個小時的快走路程。傍晚我一般都是5點多離開學校,走到台電大樓如果還不到6點半,就先到問津堂書局磨個幾分鐘,再接補習英文的小孩回家。
幾趟下來,我已逐漸發現堤外便道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傍晚時,除了夕陽餘暉之美以外,沿溪的草坪一片翠綠,映著金黃色的陽光,煞是一番美景。早上則是另一番景觀,從公館這邊入口一進來,居高臨下看到整段新店溪,令人眼界一寬。而退潮時,水鳥沿溪單腳佇立,是台北難得一見的奇觀。
有一天早上,走到景美溪口時,看到有一位中年男性在路邊採集東西,我好奇地捱過去觀看,並問他在採什麼?他說是「黑甜仔」,我好奇地就近摘了一顆,才知道這是小時候在鄉下,我們常常採食的小野果,小小一顆,卻黑得發亮。我就將自採的這棵黑甜仔放進嘴巴,邊走向學校,邊咀嚼小時記憶的味道。
幾天前,由學校走回公館時,更令我驚奇的卻是,在最後一道水溝的出水口,看到密集成群的魚,浮在水面上游來游去。在南部早已看不到這種景觀,更何況在污染特別嚴重的北部!因為這條水溝的水比較清澈,我最後推測這一定是來自塯公圳的水,才會吸引這麼多魚來喘口氣。我住的溫州街附近,就有一段小水溝來自塯公圳,水質一樣清澈,魚群游來游去,但堤外便道的魚比溫州街的還大、更多,這才是令我驚嘆的地方。
新哲思小徑 我踽踽獨行
溫洽溢老師有一天陪我走了一次,他私底下稱它為「哲思小徑」。因為這一段路,除了環南高架橋的車聲稍吵以外,沒有汽車,大部份是運動的市民,真的很適合一邊慢走一邊思考問題。羅曉南教授也陪我走了一次,我們邊走邊做夢,想說如果世新大學把這一段路包下來管理,學生的社會服務課就可以讓他們好好發揮;而中文系如果每年在沿溪的草坪,來一次吟詩大會,應該是非常具有蘭亭聚會的遺緒。不過,做夢歸做夢,一走到公館,我們各自作鳥獸散,以後的日子,仍然還是我一個人單獨面對這條「哲思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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