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6月 08, 2005

印順導師一面緣

印順導師走了,思念卻永遠留在心中。

我會接觸印順導師的作品,與李元松的介紹有關係。那一年,亡妻得重病過逝後,我一力探尋佛法。亡妻留下的李元松作品,變成我追求劇變後的精神慰藉。從李元松的簡短自傳中,他特別提及,民國68年軍中退伍,接觸印順導師的《妙雲集》,是促成他轉攻中觀哲學的主要關鍵。

我一向對李元松極為佩服,他這一段自述與《妙雲集》的關係,讓我對印順導師的作品開始產生興趣。那幾年,除了《妙雲集》只買了幾本外,印順導師的作品我多半全都有,包 括《空之探究》、《中國禪宗史》、《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及《印度佛教史》等。

看了印順導師的書,方知道從理性的角度探觸佛法不是不可行。我就是看了印順導師的書,才解答美國讀書時一個未曾解決的問題。在美國時,我曾問過佛學社的同學──一個在南亞系研究佛教的博士生,為什麼佛教起於印度,卻在印度沒落?我並沒有得到我要的答案,直到看了印順導師的書,才了解佛教在印度衰落,與佛教的性力派的興起有關。這樣的答案,如果不是透過學術的角度,不可能會有此解說的。

讀了他的書,心雖嚮往之,但卻無緣見面。事實上,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印順導師在那裡。

他的晚年,處於潛修狀態,常常在新竹的福嚴精舍、嘉義的妙雲蘭若及花蓮的靜思精舍間游動。不認識的人,想看到他非常不簡單。

很巧的是,大約10年前,我與中華佛研所的杜正明老師,正在幫台灣大學哲學系的釋恆清法師建置佛學文獻資料庫。當時,佛學資料庫有計劃地在進行經典數位化的工作,其中當然包括印順導師的《妙雲集》。但一套《妙雲集》20餘冊,幾百萬字,以佛學文獻資料庫的人力實在無法勝任。

其實,當時有些佛寺已自主地找義工,一個字一個字將《妙雲集》敲成數位檔。如何說服這些機構一起合作,願意將辛苦成果捐出來,製作成數位資料庫供大眾使用,是當時思考的主要問題。另一個問題則是版權的問題,這必須找印順導師授權才有可能。因此,為了此事,恆清法師連絡了《妙雲集》的出版者法藏法師,找到了印順導師,並約好了時間, 要到南投尋求他的同意,簽署授權書。

1995 年 9 月 12 日那一天,我們一行四人,開車直奔法藏法師在南投鹿谷的精舍,印順導師夏天最喜歡的修行場所。那是一個很幽靜的清修場所,全部由竹子所建造成的矮小房舍。

我們大概早到了,印順導師還在休息,我們就在前面的待客室等印順導師準備好,才上樓見他。我已忘記印順導師當天講了什麼話,我只知道,他精神還好,話並不多。我們跟他頂禮,簽完授權書,合影後,沒有多久就離開了。

隨後,我就沒有再見到他。間而佛學資料庫的義工韻如,告訴我《平凡的一生》這一本傳記,讓我對導師的了解更深一層,也才知道他曾受過白色恐怖的經歷。為了謝謝我對佛學資料庫的義務幫忙,釋恆清法師知道我對印順導師的崇敬,還買了一套《法雲集》,由韻如轉贈給我。

如今,導師走了,套書卻仍在。看到種種追思在醞釀,我知道我必須認真重看導師的作品了。我已耽於俗事太久,應該是回頭重尋真諦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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