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6月 11, 2003

圖書館的大戶挑書客

5月14日,煞死正肆虐台北時,我冒著危險到台大醫院,與兩個月前約好的何醫師碰面。何醫師簡短看了我一下,就告訴我現在台大不鼓勵病人到醫院,因此給了我三個月用藥的處方,就打發我離開。

離開台大醫院,我看時間還早,不想回學校,就信步走向重慶南路。許久未曾到訪,因為煞死,這個一向人潮洶湧的街道,竟然顯得冷冷清清。找到桂林書局的大樓,在電梯口就聞到濃濃的消毒水味道。上了7樓,碰到徐家大姐,她看到我竟然大吃一驚,口中直喊不可思議,她說我是最近幾天第一個敢到桂林書局的客人。看來煞死真是把讀書人也嚇怕了,這個靠進和平醫院疫區的書店街也多少受到了衝擊。

從當圖書館館長開始,因為老友政治大學新聞學系教授馮建三,以及世新大學通識教育中心羅曉南主委的介紹,我就不定期到桂林書局看書及為圖書館挑書。桂林書局向由徐家兩姐妹負責,因為進的書以哲學、社會學及傳播學的外文書為主,因此不少國內愛讀書的學者都在這個書局進出,只要看看書架上琳瑯滿目留書者的名字,就知道國內學術界的精英,都是這裡的常客。

每次我到桂林書局,徐小姐總是會推出不少壓箱的西文書讓我挑選。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國立大學及私立大學的會計年度不同,常常有國立大學系所挑的書,因為年度終了沒有餘錢,書就躺在桂林書局的書架動彈不得,這時徐小姐就會問我要不要先挑,她等下一批書來再給國立大學的系所。這總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因為這些經過學術精英精挑細選過的現書,基本上都是一時之選,而我更可以從中慢慢翻閱再挑選,豈不快哉!

其實,我當館長4年,慢慢了解大學圖書館的館藏,就是由少數像我這樣的愛書者逐漸累積起來的。每次圖書館一有新書,我一看書上夾的新書通知單,就知道那一系及那一位老師推薦的書多。幾年下來,其中我比較深刻的是傳播研究所的黃光玉老師,及行政管理學系的陳敦源老師,我常稱呼他們是圖書館的大戶人家。他們並非為了個人的研究需求買書,而是為了系上的未來發展挑書,而黃光玉老師的挑書則一向是跨系,她挑的書我有時都會心動,常常是第一個搶先借回家翻閱的讀者。

修研究假這一年,我才真正體會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覺。主因是世新大學最近來了一批年輕人,這些人用功的程度真是令我們這些四年級生不得不折服。其中我比較有接觸的是社會發展研究所的王志弘老師及通識教育中心的溫洽溢老師,這二位年青人都是國內畢業的博士,但看書的深度及密度並不輸給國外訓練回來的老師。他們二位都是桂林書局的老客戶,我每次到桂林書局,徐小姐就會告訴我,王老師及溫老師幾天前才來過,又買了那些書。看到這兩個年青人如此用功,我最近就建議徐小姐,如果他們再度出現在桂林書局,就請他們為世新大學圖書館挑書。其中溫老師更是簡體字書店的常客,結構群常常可以見到他的蹤影,因為如此,我也鼓勵他為學校圖書館挑選大陸出版的學術書刊。

講實在話,大學需要多一點這樣的老師,他們不只是書店的常客,而且更是圖書館的挑書大戶。唯有如此,一所大學才能累積可觀的學術館藏,支援師生的教學及研究需求。想一想,哈佛大學、耶魯大學及伊利諾大學的圖書館,如果不是歷經百年的努力蒐集,又如何有今天的千萬館藏規模呢?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