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我參加了高等教育評鑑中心的「高等教育績效責任國際學術研討會」。
這個研討會,研發長月前就知會我,希望由他及我代表學校參加。事情一忙,我早已忘記這一回事,會前幾天,孟瑜提醒我,務必記得去參加。
當天早上,我在師大圖書資訊學研究所的課尚未結束。還好,我原就安排讓他們看《人骨拼圖》。就這樣,我先到師大安排好了一切,然後再轉至政治大學城區部。
到報到處時,正好研討會開始,我匆匆拿著論文集進入會議廳。剛開始的開場白,我沒有很注意聽,反而埋首於論文集的內容。開場白剛結束,我也差不多翻完了論文集。看看沒有什麼可以再聽的,我就拿著資料急急地離開會場,留下一臉錯愕的接待小姐。
我無意再聽,主要因為這些都已是老生常談的內容,而且教育部已間接及直接地在實施。不知為什麼,仍需要勞師動眾地,邀請一批國內外的高等教育行政主管,再度接受這樣的疲勞轟炸?
只是從心裡面,我有著一種畏懼的感覺,不斷地從內心升起。從這些內容,我感受到,管理這一個機制,已經堂而皇之地,開進了大學校園。
我們看到,大學機構基本上已被類比為產業機構,除了輸入(Input),更要看輸出(Output)。因此,所謂的績效,就是要求學生訓練的成效,當然包括就業率。
只是,教育部何嘗想過,為了生存,產業界的競爭機制,可以嚴格地要求好的輸入;不只人才一流,原材料的品質也要求一流。只有這樣的要求,才能製作出具創新或競爭力的產品。
但這樣的情景,在台灣的高等教育機構,根本無法同日而比。作為一個「製造人才」的高等機構來說,知情的人都知道,除了少數幾所大學,多半大學最無法掌握的,就是進來學生的素質。以未來百分之百的錄取率來看,這樣的問題將更形嚴重。
或許是社會的變遷,加上價值觀的改變,現在的學生,已不同於前此「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一代。稍加調查,不喜理論課者多如過江之鯽;多半要求的,都是實務的內容。換句話說,他們想要的,比較屬於動手動腳的技藝性知識,抽象思考的東西,不是他們所想要的。
這樣的趨勢,對這些耗費很大力氣,拿到博士學位的老師來說,是一種很大的傷害。尤其對於從國外拿到博士學位者,更形明顯。國外的博士學位,要求的是理論的探討及驗證,實務一向不是重點。但一回到台灣,面對這樣的一批學生,不少老師的挫敗感,確實非常之大。
在供需原理的作弄下,我們已看到大學教師,面對績效的壓力,不只變成生產論文的機器,更力圖改變自己成卯力表現的教學演藝人員。對比來看,學生反而以逸待勞;看著他們渾不在意的樣子,有時不免令人氣結。
當管理機制只要求產出,不顧輸入的品質時,魯班、伯樂再世一樣無所措手足。擔心的恐怕是,為了達到這些強人所難的績效,強調理論及抽象思考的老師都不得不遁逃,只剩一些實務堅強、能為就業率貢獻的教書匠了。
只是,這樣的人才培養,難道是國家之福嗎?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