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12月 30, 2004

名人在世新


近 10 年,世新大學邀請不少名人到校演講,這其中包括華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David Harvey、Jeffrey C. Alexander、J. Marshall Unger、林懷民、阮義忠、白先勇、侯孝賢、余光中等,有的我得幸參加,有的則未及參與。從自己參加的幾場演講中,我感覺到不同的名人,吸引的觀眾及造成的震撼各所不同。

這其中,參與層面最廣的,非華勒斯坦莫屬。華勒斯坦曾任美國耶魯大學資深研究員,現為布勞岱經濟、歷史體系、與文明研究中心主任,他的名氣奠基於《當代世界體系》這一本專著。他到世新演講的題目是「全球化──為何有那麼多爭議?」
  

因為是世界級的人物,聽到他要演講,想要一睹風采的教授及學生可真不少,而且難得的是來自各個學校,讓 A201 教室座無虛席。也因座位不夠,使得許多晚到的學生只好席地而坐,甚或倚牆而立站著聆聽大師演講。
  

另外一個造成旋風的是 David Harvey,他是後現代論述的大將,更著有《Production of Space》等專著,當天演講的主題是「文化產業與消費──文化?經濟?後現代」,由王志弘教授翻譯的演講稿「地租的藝術︰全球化、壟斷與文化的商品化」,從網路上都還可以找得到全文。(
  

令我比較驚訝的則是,好不容易請來的耶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Jeffrey C. Alexander,並未造成期待的風潮。亞歷山大教授其實也著有名聲,演講題目「文化創傷與集體認同」,呼應這幾年 228 事件文化創傷的著例。亞歷山大教授的題目其實相當扣聯台灣面對的認同問題,但為何無法吸引更多人聽講,我目前仍在納悶。
  

前面三位教授,論他們的研究主題,都比較屬於跨學科,因此容易吸引外校及不同學科的師生來校聽講。俄亥俄州立大學現任東亞語文暨文學系主任的 Prof. J. Marshall Unger,則顯然因為是語言學領域的關係,聽講的對象比較受限於語言學界,規模就小了很多。
  

這些國際知名學者之所以能夠來台,主要還是「蕭宗讓講座」及「曹演義講座」的贊助關係。這二個講座都是世新大學為了延攬具傑出國際成就的學者、專業人士,到校從事演講與講座,特別以募款方式取得設置經費,希望藉此傳承經驗,培養優秀人才。前者更是由前校長成嘉玲與傳播學院院長成露茜聯合捐款提供,藉以紀念她們的母親蕭宗讓女士。
  

與這些國際名人比起來,國內的知名人士來校演講時,聽講對象就顯然看不見校外人士,純以本校師生為主。但論數量,則並不輸給這些國際學者。林懷民及阮義忠二位名人到校演講時,活動中心就坐得滿滿的。當然這裡面一定不乏老師動員來的聽眾,但看到這些學生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代表這樣的演講確實發揮了一定的功效。
  

最近,我參加了一次令我印象深刻的演講,那就是余光中先生的二度蒞臨世新。當天,A201 教室再度爆滿,晚到的學生只好席地而座。我讀大學時曾聽余先生演講,睽違 20 幾年,余先生的丰采依舊。當天下午,近兩個小時的演講,我都專注地聆聽。最後的中英文詩歌朗頌,更讓我有著驚豔的感覺。經過余先生的唸頌,讓我對這些現代詩有著更深一層的體會。
  

白先勇及侯孝賢到校演講時,據說也是精彩之極。可惜我無法與會,因而失之交臂。雖然我無法場場參加,但卻深覺這樣的演講必須持續下去。這也是為什麼今年進行 94~96 年的中長程規劃時,我特別說服校長讓我在教務處下編列計劃,以補助大師到校演講。以當前各系的演講預算,有時實在請不動大師。如果由教務處給予補助,才能讓各系施展手腳,多邀大師到校,讓學生接受課堂教學以外的思想刺激。

註:相關演講影片請參見本校《網路英語沉浸園》http://vh.shu.edu.tw/~abc/corner/main_lecture.htm

星期四, 12月 23, 2004

西湖行腳

離開大陸已一個多月,有一個地方我仍必須說出對它的感覺,否則我會如鯁在喉。這個地方就是西湖!我們到西湖的時候正是中午,杭州廣電局局長已經在湖邊等候。午餐由局長作東,這一頓飯就是坐在遊艇上環繞西湖進行的。
  
講實在話,一到西湖邊,我就對這個名滿中國的勝地有點失望。想像中的西湖應該是水清如鏡才對,我看到的湖水卻是猶帶灰濁。湖水當然不髒,但這樣的湖水讓我對它的期待一下子少了很多。細問之下,才知西湖的水引自錢塘江,每個月閘門開放一次,進行汰換。
  
那天下午,我們並沒有入住酒店,而是吃完飯後直趨浙江大學參訪,直到晚餐結束才再度返回西湖。回到西湖已近 9 點,我們幾個人顧不得尚未洗澡,就興沖沖地直奔湖濱,想要來個夜遊。走了近半個小時,夜色昏暗下,我們覺得哪裡都到不了,最後只好放棄。
  
隔天一大早,我仍然不死心,決定再度嚐試徒步遊湖一圈。我沿著右邊朝著白堤的方向走去,暗濛濛的天色下,已經有不少中老年人在湖邊運動。這一段路,我走了一個多小時,越過白堤,直到孤山下,才停下來稍作休息。眼看著蘇堤就在前方,但雷峰塔卻在對面,看一看離早上檢討會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剩下的路途還要多少時間並不確定,我決定回頭。
  
那個下午,杭州的導遊帶我們走了一趟西湖附近的古蹟。第一個景點是傳說濟公出家的靈隱寺。到靈隱寺時,正逢大雨,我們就著雨傘,參遊起這一座千年古剎。古剎很宏偉,可惜已變成人頭鑽動的觀光勝地,失落了不少莊嚴。更何況,看不到出家人的接待與維持,令人覺得少了不少靈氣。李振清院長爬到最高的藏經閣,據他言有大和尚在裡面講經說法。話說回來,面對人山人海的遊客,這些出家人如何清修,還真是令人無法想像。
  
當天我們也到了岳王廟。這一座經過整修的廟宇,除了圓柱上趙僕初的書法讓我驚豔外,實在乏善可陳。倒是到了岳王墳時,看到了耳熟能詳的「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的對子,讓我才有依稀之感。
  
西湖周遭的景點,往後還會吸引我再去的地方,還是虎跑寺。這是弘一大師李叔同出家的地方,寺裡仍留有他修行的房舍。睜眼看到的真如形容般,一桌一椅一床,及少之又少的簡單擺設。因為佛像都撤走了,吸引不了香客,與靈隱寺比起來,虎跑寺顯得寂靜已極。這樣的寂靜才像一座莊嚴的寺廟,也才讓人有肅穆之感。
  
我也看到弘一圓寂之前手書的「悲欣交集」遺墨。導遊一路介紹下來,到了這句話時,自己承認不知何意。我簡略地告知他,弘一欣喜自己將要圓寂,而悲憫芸芸眾生仍在萬丈紅塵的心情,導遊聽完恍然大悟,看來往後他又可以向遊客大肆賣弄掌故了。
  
那個晚上,我們吃飯的地點就在「樓外樓餐廳」。聽到這個名字,就會讓人想起「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吹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名詩。餐廳有名,吃的似乎不怎麼樣,我已經記不起曾吃過什麼東西了。
  
樓外樓附近就是蘇堤,吃完晚餐,我本來打算把早上未完的徒步遊湖完成,了卻一番心願。然而雨下個不停,我只好跟著大夥回旅館。在車上時,牟校長一聽我打算遊湖,與我約定,隔天一早如果不下雨,我們就騎腳踏車繞湖一週。
  
隔天早上一大早起床,隱約聽到滴滴答答的雨聲,我決定不等牟校長,一個人雨傘拿著就往外衝。黑夜中,我往左沿著湖邊的步道一路大步前進,越過雷峰塔沒多久,就看見了堤防。與一位老伯問明了方向,我一路快步前進,以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總算征服了西湖。
  
說實在地,西湖對我來說,只能以見面不如聞名來形容。曲港觀魚曾稍作停留,更上了宋朝名詩人林和靖隱居的孤山,蘇堤踩過,白堤更來回走了三次。也許季節不對吧!我沒有感受到年輕時閱讀西湖、想像西湖的美麗。文化大革命所造成的創傷,從大陸人民對周遭景點的歷史陌生感,我有著深刻的體會。我這個台灣出生的中年人,比大陸同時代及年輕人,對西湖反而有著更深的理解。想起來,不免令人無限感傷。週前,與胡耀恆教授在捷運站碰到,我向他提及西湖的感覺,他說他去過,深有同感。
  
現在回想起來,我對西湖最深的印象,竟然是一大早的運動人潮,及提著大筆沿著湖邊大路揮灑書法的老人。兩天的西湖經驗,另一個足堪告慰自己的,卻是如同我以一雙腳圍繞紫禁城告別北京,我也用一雙腳圍繞西湖一圈,告別杭州。

星期四, 12月 16, 2004

柳丁採收政治學

12 月 11 日選舉日,我放棄了自己神聖的一票,再度回到故鄉。
  

回老家主要是看看二姐;二姐夫月前過逝後,我偶而打打電話慰問,卻一直沒有再回家看她。這一次利用選舉假,找個機會,在週五的晚上,一路高速疾馳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打電話找她時,她竟已在園裡幫忙大哥剪柳丁。做完我的運動,我開著車到柳丁園找她,沒有想到二姐、大哥、大嫂、姪兒及外甥,都忙得不可開交。我本來一路回來,也想幫忙大哥採收柳丁,沒想到一提出想法,就被委婉地拒絕。幾年來,我這個在大學教書的書生,碰到任何農事,都會自動地免疫,連想幫忙的機會都沒有。
  

幫不了忙,我只能在旁邊看他們如何工作。一把剪刀,他們俐落地將一顆顆柳丁剪下來,放在籃子內。邊看邊聊天時,我好奇地問一棵柳丁樹平均生產幾顆柳丁?大嫂開玩笑地要我自己算看看。事實上,要算也有點困難;一棵棵碩果纍纍的果樹,緊臨地挨在一起,想算都很費功夫。我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大約 150 顆左右。
  

大哥倒是以另一種方式告訴我答案,他們的算法是一棵柳丁樹生產多少台斤。依照他的估計,一棵柳丁樹約生產兩百台斤的柳丁。他的答案,對我產生不了什麼意義。我想知道的是幾顆,他談的是幾斤,這樣的差距,可以體會我的興趣與他的關心果真不同。
  

今年的柳丁價格並不好,一台斤只有 5 元左右。對果農而言,這只是成本價而已。也因為如此,他們不得不節省開支,盡量不請工人幫忙,而是以互相支援的方式進行採收。這也是為什麼二姐及外甥會在大哥田裡幫忙的原因。等大哥的柳丁採收完,再過幾天,二姐的柳丁要採收時,那個時候,大哥、大嫂及姪兒就會再度出動,反過來幫忙二姐。
  

到了採收期,在國小教書的姪媳婦都必須幫忙。他們剛生產的小女兒,原來都是大嫂在帶,但一到採收期,大嫂忙不過來,姪媳婦只好請假帶小孩,讓大哥大嫂能專心趕快搶收。
  

其實,對這些果農而言,也不是要採收就能採收。他們一切的動作,都受制於中盤商。以 12 月 11 日當天為例,中盤商就將當天要採收的水果,按比例分散給簽約的果農。以大哥來講,他當天只被准許採收 8 千台斤,接下來就等著中盤商的電話,約定下一次的份額。當天下午在家裡時,中盤商原來講好隔天可以再採收,沒多久卻又來電取消。害得大嫂必須趕快連絡約定幫忙的人手,取消原定的計劃,隨時等候新的命令。
  

那一天下午,我自己摘下一棵柳丁,徒手撥開厚厚的果皮,嚐起大哥親植的水果。幾十年成長故鄉滋長的果實,果然甜味十足。可惜的是,這樣美麗的水果,價格偏偏太過低下,無法讓故鄉的果農,開懷地享受豐收的紮實感。這恐怕是我這個偶爾回鄉的遊子,最感覺傷感的。
  

那天晚上,選舉開票後,被尊稱為「農民立委」的林國華,竟然落選!我正在納悶這位古坑鄉的傳奇人物竟會選不上時,大哥輕描淡寫地指出,林國華推出的柳丁採收案,被鄉民視為無濟於事,誰會投給他?
  

我好奇地追問林國華推出的採收案細節。原來林國華努力促成的優惠案,是合格的柳丁一台斤 5.4 元,不合格的一台斤 4.2 元,這其中,農民必須雇車將柳丁載到農會,因此還要加上運費的成本!大哥說,農民算一算,這樣的優惠有等於無,最後農民決定以一台斤5元與中盤商簽約,草草賣出。
  

看來,雲林縣的農民已開始開竅。以前那種賭一口氣、一路挺到底的精神,已經逐漸消失在黃昏的水果園中。日子仍然必須過,生活還是比較重要。

星期四, 12月 09, 2004

《珈琲時光》開鑼了!

幾週前,廣電系齊隆壬主任拿了幾張《珈琲時光》的電影票給我,邀請我一定要參加這場電影的放映會。而且,他特別叮嚀我,一定要我在開場時講幾句話,因為他說這次活動能夠推出,我是始作俑者,因此不能推卸責任。我一向不願晚上留在學校,主因是要陪小孩子作功課,但齊主任這麼一講,我無論如何都推辭不了。
  
12 月 1 日當天晚上,我如期到了學校大禮堂,雖然並非座無虛席,但看到不少人第一次參與開場的電影放映會,我深受感動。開場白時,我特別把齊主任找我來的主要原因講清楚說明白。
  
這個故事必須拉到兩年前,當時我新接教務長職位,牟宗燦校長要我提出提升教學品質的策略。經過一番思索,我洋洋灑灑端出了十幾項方案,其中一項就是提議設立電影社,定期放映經典電影,幫助學生吸收課堂以外的知識。
  
會有這種想法,與我在美國就讀時的經驗有關。出國三年多,在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校區就讀時,我就從校園學生的電影社獲益不少。
  
當時有兩、三個電影社團每週都會放電影,其中包括經典電影及流行影片。我通常會買一張整個學期的聯票,看半年的便宜電影。當時讓我收獲最多的,就是學生自己操作放映機,每週播放經典電影的電影社。
  
在 Madison 那幾年中,我真是看了不少電影,包括費里尼、黑澤明及其他非常有名導演的片子。我印象中最深刻的,還留有《My Dinner with Andrei》的場景:兩個朋友,近十年不見,紐約的一次碰面,面對面的聊天竟然變成一部名片。回台後,我每次跟學生講起此段往事,他們都無法想像。
  
說實在的,看這些經典名片的經驗並不是都很如意的,常常我會在看電影時,禁不住地進入夢鄉。並非我疲倦至此,而是有時就是無法走入這些導演的世界。當然,最後我都會怪自己,程度為何如此差!但無可諱言地,幾年的觀賞心得,讓我的藝術體驗增加不少,這也是我回台時,買了不少楚浮、柏格曼及黑澤明等這些大導演的片子的原因。
  
也因為這番經歷,牟校長要我提出策略時,我立意成立幾個指標性的社團。好的社團,是學生吸收教室以外知識的最佳管道。企圖成立電影社團,就是想把美國讀書時的美好經歷,在世新重建,讓學生也可以一起共享。
  
另一個我想成立的主因,其實也與廣電系有關。廣電系分電台、電視及電影三組,其中電影組曾經有著輝煌的歷史。來到世新大學幾年,老是聽到廣電系的校友談及當年電影組,學弟妹跟著老師以實踐的精神,開闢一番天地的故事,這些故事常讓我神往不已。這也是為什麼我思考著要如何讓電影組重回榮光的主因:我希望電影社的密集活動,可以讓當年的精神重振,深化廣電系的特色。
  
可惜去年因為經費關係,學校無法大力補助電影社的活動,因此感覺不到熱力。想不到,今年在課外活動組的幫忙,侯孝賢免費提供《珈琲時光》的贊助下,租了二台放映機,開始起動電影欣賞的活動。更利害的則是,他們還徵得侯孝賢的同意, 12 月 8 日當天到校與同學座談,真是不簡單。
  
12 月 1 日當天晚上,我特別感謝齊主任的努力不懈,我也寄望學校能趕快將大禮堂的兩台 35 釐米放映機修好,以後讓學生自己操作這兩台機器,將默會知識傳承下去。希望不久的將來,台灣的電影事業,能在這些新一代的年青人手上,重締光芒。

星期四, 12月 02, 2004

浙江大學一行

高等教育訪問團的終點站是杭州,但我們並不是要去杭州玩,而是要去拜訪杭州附近,另一個 211 工程的重點大學:浙江大學。
  
那一天下午,我們的遊覽車從上海離開後,直開杭州。到了江南,竟然有著回到家的感覺。江南的田園風光,簡直與台灣一樣。農田處處,襯托著矮矮的房子,讓我想起小時成長的農村日子。在中途的休息站暫停時,我還跟李振清院長(注1)開玩笑說,我真想用走的,一直走到杭州,好好領略江南的田園美景。
  
最後我當然並沒有如願,還是跟著遊覽車到了浙江大學的新校區。介紹人員領我們登上新建的一棟高樓,向我們導覽新校園。這個校區不久將拓展到 8 千 5 百公畝,我們從高樓的頂端,看著校園遠遠的邊界,一直吶喊著大陸的手筆真大。幾年間就可以無中生有,建出一個如此壯觀的新校園出來。
  
坐著遊覽車巡禮時,我們也看到一棟棟、全新的教室及宿舍。浙大要求學生都必須住校,因此宿舍群看起來煞是壯觀。但最怪異的卻是,學生的衣服竟然公然無遮地曝曬在陽臺上,真是讓我們咋咋稱奇,這是在台灣已看不到的奇異景觀。
  
我們之所以會去浙江大學,是因為它是大陸高校合併比較成功的例子。1998 年 9 月,大陸將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及浙江醫科大學合併為浙江大學。它也是首批進入大陸「211 工程」和「985 計劃」(注2)的重點大學之一。這個學校的「大」除校地外,它的教職員生數目也挺嚇人:它目前有教職工8千4百人,全日制在校生4萬人,碩士研究生1萬7百餘人,博士研究生近5千人;另有攻讀專業研究生學位3千2百餘人;本專科生2萬6千人,函授、夜大、成人脫產班學生2萬9千人,遠程教育學生1萬6千人。
  
我們的座談是在浙大的舊校區。遊覽車走近舊校區時,我們突然耳目一新。與新校區只見建築不見大樹比起來,舊校區處處扶疏滿園的樹木,讓我們才真正體會何謂百年的大學校園。私底下在聊天時,我們一致的看法是,浙大應將理工學院搬到新校區,把人文學院留在舊校區;這樣美好的校園,應該留給人文學院的學生在裡面盡情地徜徉。或許不知那一天,會蘊育出另一個大文豪也不一定。
  
因為已到訪談的終點,大家其實都已很疲倦。從北京一路問下來,該問的問題其實都已有些答案。因此,在浙大的座談,顯然有點零散。但最後最尖銳的問題,卻是由 Lucie 院長(注3)提出的。她問了其中一個系為何會出現在名單上,這下子才知道這是整合四校後所留下的尾巴。雖然外面喧嚷浙大的成功,但這個系卻是整合過程中,為無法歸併的師資所特別設的一個科系!看來傳聞還是需要被檢驗,也多虧Lucie 院長的一擊,讓我們在浙大的訪談終於有了新的斬獲。
  
其實,離開浙大後,我們一直在追問,浙大新闢這麼大的校園幹什麼?更何況,絕大部份這些新校地,並非政府無償撥給,而是浙大自行向銀行貸款買的,每年要還的利息至少要一億多人民幣!我們私底下追問他們為何如此大膽,原來打的算盤是,反正學校及銀行都是公家的,出問題政府一定會出面解決。更何況,他們很篤定,不知什麼時候,政府若有結餘,一定會有幾個億撥下來,怕什麼?
  
這大概就是大陸近幾年經濟持續起飛的主因吧!大家拼命建、死命蓋,反正都是公家的錢,左手交右手。但這也曝露出,大陸這幾年過度擴張的問題:我們都不得不為大陸捏把冷汗,如果需求並沒有想像中高時,泡沫化的後果誰來承擔?

注1:世新大學人文社會學院院長。
注2:「221 工程」與「985 計劃」都是中國的高等教育重點發展政策。「221 工程」目的是在 21 世紀集中投資,重 點建設好 100 所高校;「985 計劃」名稱取自江澤民 1998 年 5 月在清華大學談話,內容要求高校培養創意人才,取得創意成果。
注3:世新大學新聞傳播學院院長成露茜。